译文
秋日柳叶渐黄,和尘土的颜色接近。枯叶萎缩,就像美人皱起的眉头。
天上一弯残月更比柳叶还要枯黄,真是要把月下的离人愁死啊。
注释
灞桥:在今陕西省西安市灞桥区,桥横灞水之上。自汉代开始,东出潼关、函谷关,必自灞陵始。灞水沿岸遍种柳树,自汉及唐,在灞桥边折柳赠别渐成风习,杨柳成为离别的象征。《三辅黄图》载:“汉人送客至此桥,折柳赠别。”《开元天宝遗事》又载:“长安东灞陵有桥,来迎去送皆至此桥,为离别之地,故人呼之销魂桥也。”
口占:作诗文不起草稿,随口而成。占,口述。
陌上尘:路面的尘土。因陕西位于黄土高原,尘土自是黄色,因
诗的一、二句写柳。古来送别诗中,几乎都离不开写柳。如王维的名作《送元二使安西》:“渭城朝雨浥轻尘,客舍青青柳色新。”但樊诗一反王诗意境。首先点出柳是“残柳”,柳已凋枯,比陌上的飞尘还要黄。灞桥两岸,是东西延伸、不见尽头的道路,车马交驰,尘土飞扬。尘土之色与残柳之色,已混为一体,无法分辨。一个“黄”字,已含无限凄婉之意。次句跌深一层,陌上秋柳离披的残叶,恰像女子长颦的翠眉。“翠眉颦”三字,点出本意。这首不是传统的灞桥伤别诗,而是怀人诗,见柳叶而想起闺中少妇的颦眉。樊增祥虽喜作艳体诗,但个人生活甚为检点,对妻子的感情真挚深厚,所以这里应当是思念妻子。以柳叶喻眉,亦前人常语,但是诗中与黄尘
樊增祥(1846—1931)清代官员、文学家。原名樊嘉、又名樊增,字嘉父,别字樊山,号云门,晚号天琴老人,湖北省恩施市六角亭西正街梓潼巷人。光绪进士,历任渭南知县、陕西布政使、护理两江总督。辛亥革命爆发,避居沪上。袁世凯执政时,官参政院参政。曾师事张之洞、李慈铭,为同光派的重要诗人,诗作艳俗,有“樊美人”之称,又擅骈文,死后遗诗三万余首,并著有上百万言的骈文,是我国近代文学史上一位不可多得的高产诗人。著有《樊山全集》。 714篇诗文
谈何容易!天生一不朽之人,而其子若孙必欲推而纳之于必朽之处,此吾所为悁悁而悲也。夫所谓不朽者,非必周、孔而后不朽也。羿之射,秋之奕,俞跗之医,皆可以不朽也。使必待周、孔而后可以不朽,则宇宙间安得有此纷纷之周、孔哉!
子之大父一瓢先生,医之不朽者也,高年不禄。仆方思辑其梗概以永其人,而不意寄来墓志无一字及医,反托于与陈文恭公讲学云云。呜呼!自是而一瓢先生不传矣,朽矣!
夫学在躬行,不在讲也。圣学莫如仁,先生能以术仁其民,使无夭扎,是即孔子“老安少怀”之学也,素位而行,学孰大于是!而何必舍之以他求?文恭,相公也;子之大父,布衣也,相公借布衣以自重,则名高;而布衣扶相公以自尊,则甚陋。今执逮之人而问之曰:“一瓢先生非名医乎?”虽子之仇,无异词也。又问之曰:“一瓢先生其理学乎?”虽子之戚,有异词也,子不以人所共信者传先人,而以人所共疑者传先人,得毋以“艺成而下”之说为斤斤乎?不知艺即道之有形者也。精求之,何艺非道?貌袭之,道艺两失。医之为艺,尤非易言,神农始之,黄帝昌之,周公使冢宰领之,其道通于神圣。今天下医绝矣,惟讲学一流转未绝者,何也?医之效立见,故名医百无一人;学之讲无稽。故村儒举目皆是,子不尊先人于百无一人之上,而反贱之于举目皆是之中,过矣!
仆昔疾病,性命危笃,尔时虽十周、程、张。朱何益?而先生独能以一刀圭活之,仆所以心折而信以为不朽之人也。虑此外必有异案良方,可以拯人,可以寿世者,辑而传焉,当高出语录陈言万万。而乃讳而不宣,甘舍神奇以就臭腐,在理学中未必增一伪席,而方伎中转失一真人矣。岂不悖哉!